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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赤】攜手相伴

［2022新年快樂］

✯ Summary：

寒冬的清晨覆蓋著厚重的冷意，列車越過鐵軌喀啦聲規律迴盪在車廂內。

舊年最後一日，木兔牽起他的手推開老家大門，迎來的是如同破開雲層的陽光般和煦的一家人，交握無名指上的戒指是訂下永恆陪伴的誓言，而溫暖簇擁著赤葦的家人則是人生旅途中的溫暖支持。

今年新春帶著暖陽到來，而他們執手的相伴也才正要展開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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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平穩地行駛著，列車躍過鐵軌間隙的喀拉聲規律地迴盪在車廂內。

臨近春節，冬季的陽光仍躲在清晨濃厚的雲層後，與寒冬中的人們一樣都還窩在暖和的羽絨被中沈沈睡去，車窗外朦朧一片，飛逝而過的原野上，聳立的稻草人彷彿是唯一的守夜人，佇立著挺拔的姿態守護沉睡中一大片稻田。

赤葦肩上枕著的腦袋也隨著車廂顛簸的節奏擺動，移開了盯著灰濛濛窗外的視線，轉頭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對方枕在自己肩膀而擠壓著的臉頰，赤葦坐直了身好讓身側已經比他高十幾公分的戀人能好好倚靠著自己。

裹著羽絨大衣，兩人臉龐皆被車內暖氣烘得紅潤，木兔睡著後一向很安分，便是在出外比賽路程的巴士上也會維持著標準躺姿，反倒是跟赤葦出遠門或搭車時，座位中卝央的扶手會被拉了起來，木兔總喜歡倚在他身上，明明枕著赤葦肩膀的高度總會使高大身軀彎成一個彆扭的姿勢，木兔卻總說倚著赤葦，他才能有安全感睡得更好。

今年春節連假木兔邀請赤葦一同回一趟老家，升上大學後，家中已在工作的姊卝姊們大夥兒各奔東西，也因此，老家在較遠郊區的家人們，過年幾乎都是父母、姐弟五人圍著暖桌吃火鍋，這次是睽違好幾年來一家人都有空，也就相約一起回埼玉縣看看爺爺、奶奶。這也是左手無名指上有著木兔替他戴上的婚戒後，赤葦第一次以木兔婚約對象見家中長輩。

雖然和木兔一家人基本上從高中開始就十分熟識，木兔不斷拍胸卝脯保證爺爺奶奶和親戚們都會很歡迎他成為一家人的，也一直告訴他就當作一次以老家為目的地的小旅行，赤葦還是對於身份的轉變感到有些拘謹。

彷彿感受到赤葦仍舊不安的情緒，沉入深深睡夢中的木兔無意識蹭了蹭腦袋，摩挲在赤葦頸窩像隻在撒嬌的大狗，又緊了緊兩人交扣的雙手，無名指上頭的戒指散發著低調的澄黃色光澤，就像想替他撥開心中濃厚雲霧的陽光。回想起替他戴上這枚戒指時木兔顫抖的指尖，赤葦柔和了目光。

是呀，沒什麼好擔心的，光太郎會和他一起度過。

木兔老家位於埼玉縣和光市市中心的周邊，在滿山坡叢密森林的半山腰上，遠望彷彿還能看見晚處的小河，融合在樹林中的木造傳統建築，磚瓦堆起來的宅邸外牆有些斑駁，看得出來填補修葺了幾次，頗有時間刻劃下的歷史味道。

背著簡單行李的木兔牽著赤葦沒拿著伴手禮的左手，一同走過定期整理一下的整潔圍牆，推開門前木兔看了過來，彎起眼眸笑了，緊了緊交握的手，沒發出聲音的口型說著：「我們回家了。」

木門上簡單裝飾著過年常見由金銀繩結綁在環狀稻草上的注連繩，推開時缺乏潤滑的轉輪發出嘎嘰的聲響，赤葦深呼吸口氣，隨著木兔走進大門。

「我們回來啦！」

門才一開，偌大的庭院突然衝出一堆小孩，赤葦嚇得往後退了半步，木兔將行李隨意丟置一旁，一個箭步將第一個衝過來的小男孩高高抱起。

「光哥卝哥！你來了！」

「光哥卝哥陪我玩板羽球，小靜姊卝姊玩得爛死了，一下子就掉了！」

「明明就是你只會把羽球打得很遠，光哥卝哥不要聽他亂說！」

「不行不行，光哥卝哥上次明明先答應我要陪我做風箏的！」

搶不到飛高高的男孩們緊抱著木兔大卝腿，女孩們看著身旁圍著一群人的木兔，轉頭扯著赤葦的衣襬撒嬌：「光哥卝哥沒空的話，這位漂亮葛格可以陪我們擺好鏡餅嗎？媽媽說只要我把鏡餅擺得很漂亮，明年就會有一整年的好運！」

之前陪木兔回來老家時，還只是一般平常的例假日，通常只有幾個剛好也回來的親戚和爺爺奶奶會在，頭一次碰見一群親戚小朋友圍著他們又拉又扯的，赤葦有點嚇到卻又不太意外，木兔會成為這邊的孩子王，畢竟是陽光一般閃耀的戀人呀！

看著他的明星被眾星拱月，小孩子單純的目光僅僅因為多了一人陪他們遊戲而閃閃發亮，路程上隱隱背負著那些侷促和緊張瞬間煙消雲散。

赤葦蹲低，放下手邊行囊，拾起女孩拉在自己衣角的小手捧在手心，溫柔地問了女孩的名字：「小靜你好，我是赤葦，小靜先等我們跟爺爺奶奶打招呼後，再陪你裝飾鏡餅好嗎？」

女孩乖卝巧的點了點頭，拉著身旁小跟班，轉個身卻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對著仍纏著木兔的男孩們發號施令：「哥卝哥們要去跟奶奶打招呼了，你們不要一直纏著哥卝哥們不放！媽媽說中午前要整理好房間，都整理完了嗎？」

孩子們放開扯著他們的手，鬧哄哄又跑往屋裡躲，就像不想寫作業偷偷將習作藏起來偷偷跑出去玩的樣子。

與親戚們打完招呼後，赤葦坐在靠近庭院的外廊，將特地從京都帶來的伴手禮擺上桌，茶室移出來的小桌上擺著京都祇園あのん的紅豆荻餅甜而不膩，適合老人家配著傳統茶道享用，也很受嗜甜小朋友的喜愛。

小朋友總算盼到他們的光哥卝哥陪他們玩了。為了不讓自己只被部分小孩霸佔，木兔發號施令決定了大家一起參與的足球遊戲，已經長得比同齡男生高的女孩們和木兔一組，男孩們要想辦法攻破高大的攻擊手，還要想辦法穿越靈活的女孩們，而體力、技巧較男孩差的女生，則由分工合作來將足球踢至前場，誰都沒有比較佔優勢。

老一輩的爺爺奶奶梳洗裝扮後穿上和服，沈沈的腳步踏在木板的長廊發出輕微的聲響，赤葦起身攙扶行動較不便的爺爺到外廊的小桌旁坐墊，跪坐在一旁的奶奶呵呵笑説「京治比他們家光太郎細心多了」，邊替兩人斟了一杯玉露綠茶，茶杯中淡淡茶味裊裊飄香，握在手中能溫暖身卝子，茶葉沖泡後的茶氨酸也能放鬆身心。

赤葦將荻餅切成易入口的小塊遞給兩位老人家，溫潤的紅豆泥內餡顆粒飽滿，配上鬆軟厚實餅皮，再搭配奶奶剛沖好的熱茶，暖心也暖胃。

赤葦微涼的指尖捂著茶杯，聽著爺爺奶奶億當年，笑著爆料當年光太郎還住在這時的糗事，往事總總彷彿刻在眼角，堆積成懷念的模樣，看著在庭院裡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們。

陽光撥開了早晨厚重的積雲，光線劃破天空灑了下來，隔著庭院種植的竹子與梧桐葉子縫隙映照在跑跳玩鬧的孩子身上。

在哪都是閃閃發亮的存在呀，他的光。

「赤葦，一起來玩啦！」

而他的光也總是照耀、溫暖著他。

木兔不知何時從庭院奔了過來，扯著他的手加入孩子們的遊戲中。

赤葦單腳踩著足球，看著眼前的木兔面對他壓低了身卝子的嚴密防守模樣，眼中卻透露著玩味的笑意，自信在那金黃色眸子蔓延，就像在挑釁著久坐辦公室的上班族能不能贏過自己。

身後的男孩們一路有些被木兔的氣勢壓住，這回有一個身材高挑看起來很可靠的哥卝哥加入自己戰隊，彷彿多了個王牌選手，男孩們全都鼓譟著氣氛跟女孩們嗆聲起來。

「有了赤葦哥卝哥，這次我們一定會逆轉勝的，小靜你們等著瞧！」

「哼，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澤也你也只會說大話，剛剛也沒看你進幾球！」

「那是靜雄哥還沒發揮實力，等等你們就知道了！」

「明明就是因為赤葦哥卝哥加入你們，你們才有勝算的，得意沒有失意的久啦！」

看著孩子們越演越烈的爭論，木兔舉起一隻手就吸引走了大家的視線：「場上見真章，有實力的人是不用在言語上辯輸贏，我們用實力說話！」

「聽到沒，這才是成熟大人的發言！」

木兔聽見後挺卝起了胸膛，看向赤葦的目光帶著驕傲，彷彿回到當年高中時成功完成一個精彩扣殺，轉頭找他討稱讚的模樣。

赤葦淺淺地笑了一下，沒有回應對方的目光，畢竟在競爭的戰場對立面，就算是自己戀人也仍然不能漲對手氣勢。

「多說無益，光太郎我們開始吧！」

足球遊戲一路進行到日正當中，暖陽劃破冷冬，到後來男孩女孩們都忍不住脱了外套、捥起袖口，全力在不大的庭院來回奔跑，一直到他們的母親來叫人換衣服、洗手準備用餐，孩子們才悻悻然丟下足球跟著大人進屋裡，途中還不忘誇羨自己方才的英勇表現。

到後半場幾乎都放生讓孩子們彼此競爭的兩個成年人沒出什麼汗，木兔比肩站在赤葦身旁，雙手插著腰看著小孩子彷彿擁有無限精力般手舞足道跑進屋裡，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赤葦看了看他比賽途中脫下外針織衫而裸卝露在外的手臂，雖然今天難得回暖，冬天的氣溫仍是不可小覷的，赤葦扯了扯手臂要他回屋裡穿外套。

外廊邊爺爺和奶奶身邊聚了許多親戚，木兔好奇地張望，才看見奶奶懷中抱了個他們的小姪女寶寶，不到兩歲的女嬰安安穩穩躺在奶奶懷裡，長長的茂卝密眼睫毛安穩地遮掩著閉起的眼眸，吸著奶嘴後更顯白卝皙的圓滾滾兩頰跟著吸卝吮動作起起伏伏，小巧的手指纏著奶奶佈滿皺紋的食指搖晃，可愛極了，木兔彷彿第一次見到如此小小孩般停住了步伐，鑽到奶奶身旁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女嬰天冷而泛紅的臉龐。

赤葦從他們房裡拿來外套時，小小女孩已經被抱在木兔懷中，可能是被圍著的親戚們被吵醒，小小的手揮舞在空中，對著木兔手中顏色鮮豔的搖鼓發出笑聲，兩對相視笑彎了的眼是家族遺傳的金黃色眸子，相映著彼此，都是閃閃發亮的存在。

他一直都知道木兔很喜歡小孩，有次球隊舉辦回饋城鎮的排球教學營隊活動，那時候赤葦被出版社前被拉去幫忙分攤一些採訪業務，就看見木兔彎下卝身跟不到他肩膀高度的孩子玩鬧得不亦樂乎，差點因此拖延到後續課程安排。

每一次回到老家前，總拖著赤葦到大賣場採購一堆小孩子喜歡的玩具和零食，一見到姪子姪女眼中都會亮出充滿愛意的光芒。

赤葦悄悄將外套披在木兔身上，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感到柔軟，卻也讓他感到有些遺憾埋藏在心底。

*

與木兔家人一起度過了舊年的最後一天的晚餐，木兔是個大家族，這次又是所有親戚幾乎都趕回來團聚，偌大的客廳擠得水泄不通，一些比較年長、可以自己用餐的孩子們還被推到隔壁的榻榻米茶室吃晚餐。木兔家族有著他們特有的熱情，隔壁阿姨、姑姑們時不時擔心他在木兔身旁會吃不飽，總是遞來一堆御節料理，裝滿滿的筑前煮塞到他桌前，和眼前的蕎麥麵碗從未空過。

與赤葦家完全不同，他家屬於小家庭，從事外商的父母年底正好事業繁忙期，過年能一家人聚在一起已十分不容易，親戚叔叔阿姨、兄弟姐妹團聚，整屋子熱熱鬧鬧的情況更是少見。

餐後大夥兒窩在溫暖的客廳一起看過年特別節目，在紅白歌合戰播到經典名曲時一起高歌合唱，在節目中搞笑藝人說起有趣的事時一起哄堂大笑，都是非常不同的體驗，既熱鬧又溫暖。

新春第一天早晨，赤葦隨著木兔一家人前往附近白子熊野神社，頭頂上掛著五彩繽紛的鯉魚旗隨風擺動，兩旁的石獅佇立在石柱上散發著莊嚴的氣氛，這座神社算是這一代地區小有名氣的寺廟，小小的神社彷彿是附近居民的信卝仰中心，一到過年就會聚卝集周遭前來祈福的人們，儘管他們已經起了大早，穿著羽絨外套到達神社門口時仍是人滿為患。

人潮太多，沖散了家人們，木兔牽起赤葦沒戴手套的冰涼手指，塞進了自己外套口袋裡，厚實的掌心溫暖著他，跟著前面緩緩移動的人潮，沈靜地跟著人群做祈福的儀式。

好不容易輪到他們，赤葦將五百元硬幣丟進賽錢箱，簡單祈求身邊的人都能平安健康，他瞥了眼身旁合掌後講了好久的木兔，畢竟後方還有一堆人在排隊等候，赤葦悄悄拉了拉他衣角，卻被剛好祈福完的木兔再次拉起手說要寫下心願，便往人潮最多的繪馬區擠去。

赤葦手中被塞了繪馬和黑色麥克筆，他側頭看了看被擠到有些距離之外的木兔低頭認真寫著什麼，忽然就想起了前一天，木兔踢著足球跟姪子姪女們玩得盡興、笑得燦爛，和奶奶低著頭對懷抱中的嬰兒喃喃細語的樣子。

後邊人彷彿又多了起來，有些擁擠蔓延到站在綁繪馬的奉納所前的赤葦身後，他低頭最直觀將心底的話寫了上去。

『希望木兔永遠都能笑得那麼幸福。』

期望木兔一家人永願都能像現在這樣，開心、溫暖。

將繪馬綁在樁上時，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

木兔咬開了自己手中的藍色麥克筆蓋，在原本寫著「木兔」的名字旁多了一個添加號，上頭多了幾個字：「和赤葦」，下方再添上一行瀟灑的字跡。

『光太郎和京治會永遠幸福的！』

他拉著他躲開後放湧來的參拜人潮，捧起了他的雙手。

「京治呀，你是我最珍貴的寶物，我們會一直一直，永遠一起幸福下去的！」

今年的新春帶著暖陽到來，而他們執手的相伴也才正要展開新的旅程。

—— Fin ——

為今年4/9兔赤婚禮宣傳寫的小短文，

希望大家會喜歡，2022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