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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Z｜松島】當愛成為傷害，誰又是歸屬？（四）

〔 第四章 〕過客

♛ CP：金泳勛 x 李在賢（前後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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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地過。

從上台前就開始焦慮緊張的驗收變成每月一次展現成果的例行公事，每堂團課、個人課程結束後的相約練習，耗盡一天中最後一絲體力的練舞，窩在一起研究走位和改編隊形，縮在其中一個人宿舍電腦前討論曲目改編，對著螢幕上起起伏伏的音軌七嘴八舌地蹦出意見，訓練完勾肩搭背一起去巷子裡開到深夜的麵店大口吃炸醬麵配暖呼呼的大醬湯。

時光飛逝，每天都在尋求不同的改變，能往上翱翔還是向下沈淪，現在的他們想不了那麼多，只知道面對著渺茫的出道契機，抓緊時間的努力，想要在稍縱即逝的機會略過時攥緊在手掌心。

為了嘗試不同成員組合的成效與碰撞出的化學效應，也賦予練習生們更多應變能力的挑戰，老師們幾次拆散各個磨合已逐漸穩定的組成，交換各組成員組合，某個初夏再次為了考核擠滿人的練習室裡，身旁是緊鄰的李柱延臂膀，卻已是爭奪勝利的競爭對手，曾經最堅強的後盾可能是下一次競賽戰役中最難攻破的戰力堡壘。

練習生們來來去去，每一次考核結束隔天團體課程身邊的人都有些微變化，消失了的、被勸退的、淘汰掉的、受了傷告別的、新捕進來的、從基礎班拉拔上來的，誰都不知道誰能擠得上出道那狹窄的門檻，和誰又會在下個月後變成不能在公司裡見面的關係。

金泳勛初次驗收的那個組合中，池昌珉已然成為公司裡最資深的也最具精確的舞蹈實力的模範，新升上來的小朋友總是很景仰他，李柱延攥著越趨精壯高瘦的身形與俐落成熟的舞蹈，亦被公司視做瑰寶，兩人精湛的舞蹈天賦與精益求精的不懈努力確實地展現在表演上，也讓公司嗅著了他倆的潛力，特意將兩人拆散在不同組別，讓他們互相競爭、切磋，期盼原石砥礪研磨後能成為鑽石。

因緣際會下，反倒是李在賢幾乎很少與他拆夥，也越漸熟悉，推開房門十之八九會見到對方當自己家一般窩在床角敲打著筆電，或觀看他們練習影片，或湊在一起研究學校功課好似兩人都還沒畢業般，雖然金泳勛高對方近10公分，不過身型差不多、個性也都隨和的兩人，衣服開始分不出你我，有時候金泳勛都會從衣櫃底層抽出一件純LOGO素T，邊歪著腦袋思考這到底是誰的衣服。約練結束後一起搭著肩走在人煙稀少的首爾街頭，尋找公司、宿舍附近的深夜美食成為兩人的默契，金泳勛縱然胃口不大，也在體力消耗殆盡的一天結尾多吃了些肉，卻也比不上彷彿還在長大的李在賢，點了多人份的餐點，大半都落入對方胃袋裡了。

至於他們那時候的Rapper Ｈ在那一次驗收後每況愈下，被老師們集中點出問題和退步的狀況越來越頻繁，團體的交流中所說的話也越變越少，成員們都有發現，池昌珉和李在賢前後想去了解關心一下狀況，卻也都被拒之門外，李在賢當晚盤腿坐在金泳勛房裡的床鋪上，氣憤又擔憂的説：「真想敲開那個石頭般固執的腦袋瓜，看看那傢伙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在一個初秋考核結束的週一半夜，金泳勛久違跟室友前輩吃完宵夜回來，一點也不意外在自家宿舍內看見李在賢坐在自己床上，剛想跟他玩鬧一下，故意不把特地外帶回來的炸雞讓給他，就察覺李在賢表情不太對，既沒有看到討論曲目時常使用的那台筆電，也沒有對著手機猛滑，床上的那人就像沒有發現房間主人回來般，抱著膝蓋眼神失焦的盯著什麼也沒有的白牆上頭，雙唇抿成僵硬的直線。

金泳勛放上手邊食物，爬上床並肩坐到李在賢旁邊。

「怎麼了？」

李在賢像是才回過神，他調整了會兒坐姿，給人的感覺莫名有些拘謹，望過來的眼神有些久違地帶了點謹慎說道：「啊抱歉，佔據了你房間，池昌珉電腦有些狀況，在我房裡跟我借電腦處理下一首歌音軌⋯⋯」

「在裝什麼客氣啦！」金永勛故作輕鬆打了李在賢肩膀，好像也把壓在他身上不知名的重擔給揮去，李在賢肉眼可見的放鬆了緊繃著的肩線。

「Ｈ退出了。」李在賢咬著下唇，盯著自己擱在膝上交纏的手指。

「為什麼？！」金永勛瞪大了眼：「不是都堅持那麼久了嗎？」

李在賢癟嘴道：「我也不知道，下午我一聽到消息就跑去他宿舍堵他，想問清楚原因，畢竟也一起搭擋那麼久了，每一個超級疲憊的練習也都撐過去了，不管怎樣現在放棄都太可惜了。」

金泳勛沒搭話，等著懨懨沮喪的人繼續說下去。

雖然認識沒有很久，金泳勛依然能感受得出來，李在賢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劃進自己朋友圈後就會付出很多關心和在乎，就像他們第一次一起合作的那次驗收，結束後等不了隔天，大著膽子就跑到明明還不熟的隊友房裡，只為表達自己的感謝。

「我想勸他留下來，不要讓那些辛苦的日子都白費掉，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麼嗎？」李在賢轉頭看過來，嘴角抽動了下，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他説：『你少自以為了解我！』然後在我面前摔上門。」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原來只有我自以為是的這麼認為⋯⋯」李在賢自嘲地笑了，然而垂下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受傷，金泳勛並沒有忽視。

他伸長手攬過李在賢低垂的肩膀，歪頭望向牆上掛著的照片，那是第一次在練習時完整跳完Exo前輩的Growl後，金泳勛一個心血來潮拉攏眾人陪他自拍的照片，那時候沒有浮誇豔麗的舞台裝，身上的服裝也都是方便運動的私服，練了一晚上，五人全都熱汗淋漓的狼狽模樣，但金泳勛那時就是覺得從頭到尾一起跳完整首歌，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照片裡李在賢和他最在興頭上，濕了髮互相勾著肩、搭著背佔據了鏡頭前大半畫面，打鬧似的高舉著手開懷大笑，後頭李柱延笑瞇了眼，傻傻站著比讚，池昌珉咧嘴笑出酒窩，半是嫌棄的樣子卻也單手撐著膝對著鏡頭比YA，而Ｈ則像是累得抬不起手，癱坐在地卻也不忘從汗濕的瀏海間隙望相鏡頭，嘴角若有若無勾著笑。

「要離開這個努力那麼久的地方，Ｈ他自己肯定比誰都難過，」金永勛的目光在那張照片上逡巡，裡頭的每個人笑容都顯露出真心：「可能剛好在情緒崩潰點上，都是氣話，在賢你認識他比我久，別當真吶！」

李在賢跟著金泳勛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那張合照，講給自己聽般呢喃著：「是呀，我其實都知道⋯⋯」

金泳勛等著李在賢鼓舞自己般深吸口氣緩緩吐出，表情總算漸漸回到熟悉的模樣後，捏了捏手心下富有骨感的肩膀：「不要去想如果當初多關心一點Ｈ、多幫他一點，是不是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不要這麼想，不要去思考那些無法改變的過去，那樣的悔恨常存在心中對他、對你都不好。」

彷彿沒料到被看穿心思，李在賢眨著一雙透徹的眼眸驚訝地看了過來。

啊啊、在賢呀，你超容易讀懂的好嗎？心裡想什麼都呈現在臉上了，這麼驚訝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嘛！

那些話金泳勛沒有說出口，回望著對方遞來的的視線，笑彎著眼。

「所以呀，我們要做的就是連同他的份一起努力！」

＊

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他們也逐漸習慣了握著手一起在驗收舞台揮汗的夥伴們擦肩而過，有的果決退出追求其他理想、有的帶了傷暫時離席、有的帶著渺小希望轉介其他公司，還有那些帶著夢想加入的新血，而那些一直都還在身旁的，攢緊了手也要拉著一起向前邁進。

雖然公司沒有明說，金泳勛明顯感受到他們被拉拔上另一個階段的班，課程開始以一對一專業精進為主，聲樂課程以及舞蹈課程體感上明顯多了起來，專攻自身強項，也增強弱項的精實課程壓在他們身上，像是急欲將他們打磨成櫃位上的寶石。

身邊合作的組員不再時常來來去去做實驗性質的更換，漸漸地身邊出現的都是固定那些人，而這些人實力也都很出眾，就像是為了出道在進行準備般，他們心照不宣地在公司見面時掛起客套的微笑打招呼，卻也開始私自認定了這群身邊成員，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未來要同舟共濟、在未來K-POP樂壇上共同奮戰的夥伴們。

除了那時候一起組隊、很是熟悉的朋友，愛鬧卻總能來著堅定信念前進的李在賢，柔揉喊他哥卻在舞台上總能大殺四方的舞擔李柱延，和教會他很多舞蹈技巧，對每個動作精準度都有驚人要求的池昌珉，還有那時候的強勁對手組中Vacol擔當，高音很穩又嘹亮的大哥李上淵；笑起來很靦腆、總是表露害羞表情，拿起吉他卻能渲染無限柔情的加拿大裔二哥裴俊英，和同樣來自加拿大，平時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卻總在表演舞台上以多才多藝技能輾壓全場的文炯書；跟池昌珉一樣嬌小，肺活量和高音都十分驚人的崔燦熙，而且他皮膚真的超好；那時候已在熱門節目露面小有名氣，雖然完全沒在同組內合作過，卻在一開始見面就對他很親切、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周鶴年；最後加入他們這組的固定Rapper，Rap唱得真的很好還去參加了高等Rapper比賽的機靈忙內之一的金善旴；還有最後進來的活力忙內，總是有用不完精力，什麼事都能用百分之百精神投入般的歸國孩子孫英宰。

他們集體被拉進了另一棟宿舍，房間相比起來大得多、公共空間擺滿的生活用品應有盡有，他們帶著忐忑心情搬了家，跟著經紀人走訪不同工作室打招呼認識環境，也開始了集體生活、團體訓練的開端。

忙忙碌碌之下，轉眼間，他們又橫渡了一個降雪的冬季，被雪白覆蓋的寒冷雪夜中，那條通往公司與宿舍的人行道上踏過無數道他們扶持彼此的相伴腳印，被路燈拉長身影的下，堆積的雪逐漸軟化，融在越漸溫暖的旭日東升中，接著破雪的白梅凋零後，粉色的櫻悄悄展露嬌嫩的花苞。

就在櫻花盛開最極致的季節，他們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團綜。

出道的旅程總算走到了這盛開前的最後一哩路。

— TBC —

* 先致歉，此篇系列文章內不會出現Hwall，除了因為本人是很菜的半年新粉，對Hwall不太熟怕寫崩了之外，也是退隊真的是太難過的過程，不太想描寫這段。若介意的人，建議不要往後看喔> <

* 另外接下來的文章可能多少會存在一些時間錯亂，考據黨可能需要忽略很多細節喔！